從1993年由公立機構—故宮首次辦理「莫內及印象派畫作特展」以來,開啟了博物館的向國外博物館美術館借展的風氣,這些超級展覽在館際交流合作之下,讓國人不出遠門也可以看到世界一級的展覽,但是館際之間的交流並非如看展覽那般的風光。包括對方博物館想要你的東西辦展覽嗎?如果「是」牽涉文物的挑選、文物的運輸保全、兩館之間彼此的信賴度以及相關費用等衍生問題。如果「不是」,在對方願意借文物給我們的同時,我們要用什麼方法或物件反回饋給對方?後來有民間業者發現,其實要借文物到台灣來展覽,可以用借展費來免去夾雜在中間壟長的行政作業時間,於是乎借展SOP就變成民間業者出錢,博物館出場地外加研究人員,向觀眾所收取的費用在兩相拆帳。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衍生費用將轉嫁到一般消費者身上,而博物館借展來後將會壓縮到館內既有的展覽時程,相關的研究成果或是蒐藏展示勢必受到延宕,借展來的東西對於博物館推廣教育來說,是增加了觀眾的視野與知識的增長,對於相關的研究部門,借展又提供了什麼樣的觀念或是有助於研究的地方。這些都是博物館在向國外借展時應該去思索的問題,博物館長期間把場地空出給外人辦理展覽,淪為場地出租自我設限成為「寓公」,放任承租單位收取高價票卷費用,竟還沾沾自喜真可謂是不知「恥」字何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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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博館在這一次文宣上的設計可以說是相當用心,大熊正好年底參加了台博館所舉辦的兩次研討會,都在研討會的袋子裡拿到了這個展覽的相關資料,另外還印了展覽期間的行事曆,標注出舉辦演講與專家導覽的日子,行事曆上還有部分文物的圖像,與現在展覽賣店內販售動則百元的紀念日曆相較,台博館真是用心。

    目前在台博館展覽的「劍舞楚天-越王勾踐劍暨楚國出土文物展」是國立台灣博物館與湖北省博物館,兩館館際合作所推出的展覽,湖北省博物館出借近年來考古的出土文物,而台博館將於2011年回饋「鄭成功展」給湖北省博物館。坦白說這是近年來少見的兩岸博物館合作模式,有人也許會說湖北省博的文物到台博館展示,時間環境地理位置似乎都不太對,但是若為兩館在研究學門部分藉此交流,透過展覽方式進行互惠,對博物館長期發展來說絕對是好事一件。

    展覽文物以江陵望山一號楚墓與棗陽九連敦楚墓文物為主,兩處考古遺址時間都約在戰國中晚時期,藉由出土文物搭配古書典籍進行考證,瞭解春秋戰國時期的中國南方霸主,楚在春秋戰國的舞台上從來沒有缺席過,但以中原概念視之,楚的地理位置在當時的國際位處邊陲,當時位居中原的幾個國家(晉、鄭、衛、陳、蔡等國),其實對楚是相當瞧不起,遂有「問鼎中原」的典故出現。但是環境造就出文化,古雲夢大澤獨特天然環境。彷彿吸收調和了楚境內的各種不同文化,緊接著又吸收了部分的中原文化轉為己用,形成中國歷史上獨有的楚文化。

    展覽的安排可以說是四平八穩,大熊看展時間為該展開幕一週後,展覽場設於台博館一樓G101/G102 展覽場成長方形格局方正,設計上主要沿著牆壁設立展示櫃,中間置放獨立展示櫃。G102展覽場後方另外規劃設計多媒體互動區以及簡易賣店,展覽場內主要燈光刻意以紅紫二色照明,搭配博物館展覽的「黑盒子」概念,可以看出空間設計者企圖利用楚國漆器上常見的紅黑二色來營造現場氛圍,展示櫃內再使用LED燈具來進行照明,燈光設計並不影響到櫃內文物的欣賞,主因是因為紅紫二色的燈光在數量上以及範圍都有避開,唯一缺憾的是在G101擺放青銅禮器的中央展示櫃,使用玻璃材質搭建出長型的櫃子,大熊當時看時直覺想起2006年在故宮的「大觀—北宋汝窯特展」,當時展覽的空間設計者,將展覽場設計出一個長型的玻璃獨立展示櫃,將世界收藏總數不到七十件的汝窯作品放置在展覽櫃之中,當時有機會與空間設計者共事,當時他說會有這樣的設計是因為這些汝窯如此珍貴,他把它們看成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兒,一個一個在伸展台上展現出自己。結果這個大膽的設計在當時被罵的體無完膚,因為企圖營造出伸展台的概念,在燈光的投射上設計的較為明亮(還好陶瓷沒有照度LUX上的限制)結果玻璃櫃會反光,櫃內另外也有部分輔助燈光,結果現場產生了許多的星芒,造成嚴重的視覺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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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路上擷取到「劍舞楚天」佈展時的照片,由於展覽場禁止攝影,真的是沒圖沒真相,所以勞駕各位有興趣的朋友,有機會的話親自到台博館看一看,通常都是在文物定位之後,開始進行打燈作業,所以這張照片上的燈具分佈以及現場燈光與目前展覽場略有不同。

    位於展覽場中央的獨立展示櫃,沒有了建築物本體的樑柱受限,在尺寸上的拿捏就顯的格外重要,這又跟至於櫃內的展示物大小有相關連性,以「大觀—北宋汝窯特展」當時為例,汝窯物件尺寸都不大,放在過大過長的展示櫃內,讓觀賞者產生一種不間斷的視覺體驗,外加燈光干擾作祟,觀展起來確實要付出較多的注意力。而在G101擺放青銅禮器的中央展示櫃,還好展示物件夠大,否則就步上「大觀—北宋汝窯特展」後塵,但百密一疏的地方就是在解說牌的設計,輸出採咖啡色底字體透明,貼在玻璃櫃上形成穿透效應,外加貼牌高度偏低以及文物與解說牌採號碼對應,非一般慣用的解說牌置於文物下方或右側,造成觀賞者極度不便,參觀時有部分解說牌已經更換設計重貼,仍採咖啡色底但已將字體改為白色,但在燈光較不明亮之處,受於底色關係觀賞時還是十分傷眼,另外還有一個有趣的狀況,面版上介紹青銅器器型時,一些較少使用的文字例如:甗、敦、簋等字,念音部分採用羅馬拼音而沒有採用大家較為熟知的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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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故宮「大觀—北宋汝窯特展」的展覽場,這一張照片是將部分燈光關閉後所拍攝,當時設計在這個長型展示櫃的兩邊還有座位,讓觀眾可以最這欣賞這些瓷器,完全就是按走秀的觀念來做的設計。

    平面設計的表現從現場解說牌看起來就表現不及格了,不過在主要的看板設計上,設計者按照展場以器物與用途分類的概念,擷取文物上的白描圖形來當成是每一個展區的入口意象,尤其在G101/G102 展覽場後方走廊設計,利用簡單的幾何圖形拉出空間後,再將這一些白描圖形置放在上頭,讓平白無奇的牆面看起來不會那麼的冷漠(後來離館時才發現這個地方是怕參觀人多時,用來排隊參觀的等待路線之一,稍有設計的牆面就是怕久候的觀眾覺得無聊,由於展覽場禁止攝影,這一區反就成到此一遊拍照留念的絕佳地點。),外加有可以搨印的文物凸面圖案,讓較無等候耐性的孩童可以有事情動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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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G101/G102展示室後方的走廊區,由於旁邊就是窗戶,自然光的投射,其實讓這一區擺脫展覽場裡面較為陰暗的感覺,而提供搨印的版子似乎是錫鋁合金,不同傳統使用的銅版,凸面與邊角感覺有些銳利,似乎可以在更細緻一點。有一點倒是不錯,現場沒提供紙與筆的服務,雖然會被抱怨,但卻也減少了被亂塗鴉的情況。

    當然這一次特展的主打明星就是「越王勾踐劍」,坦白說這一件文物的品相真的是不錯,這一次展覽特別將他置於獨立展示櫃之外,四周還空出較大的空間更添加出該劍不凡氣勢。相信有許多的觀眾看到這一把劍,一定很想跟開幕記者會時台博館蕭館長一樣,親手把握近距離賞玩一下,但可不是人都有這個機會的啦!但是這一次展覽卻有機會,因為在G102 展覽場後段的多媒體展示區,置放兩個多媒體節目,分別為「越王勾踐劍」與「編鐘」互動式,其中「越王勾踐劍」互動節目中,利用皮影戲呈現手法,省去了考證服裝的麻煩,互動的開關就裝置在複製的「越王勾踐劍」底下,不用多說看下面圖片就知道拿著劍臨陣殺敵的快感。而另一個「編鐘」的多媒體就可惜了點,而鐘敲擊所產生的樂音,隨著敲擊點而有所不同,以湖北省博最為知名的典藏就是「曾侯乙編鐘」為例,每個鐘可以敲出呈三度音程的兩個樂音,且互不干擾。而「編鐘」多媒體的設計僅能產生一個樂音,雖然多媒體上所繪製的鐘是屬於僅能發出一個音的「鈕鐘」,也沒有錯誤與否的問題,但是如果能在旁邊架設一塊面版做說明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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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計對白)蕭館長:「本人執掌台博館以來,聽聞館中時有不滿之聲,如今我手握勾踐劍,上斬昏君下斬佞臣,哪個老跟我唱反調的『踹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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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現場「越王勾踐劍」的展示手法,不採傳統橫擺或是平放手法,而採三個金色扣環固定劍柄「首」的部分,採單件直立式展示,沒有後靠透過獨立展示櫃可讓觀眾360度清楚觀賞,而「首」底的十一道同心圓則於底座放反射鏡來做展示,配合燈光整個氣勢磅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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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個多媒體互動,可以讓觀眾嚐鮮一下體驗手握寶劍的快感。其實大熊比較欣賞的是節目中利用皮影戲偶扮演句踐、夫差、伯嚭等等人物,藉此來交代吳越兩國的歷史,在特展規劃較為急促的時間裡,沒有多的時間多做考據之下,透過假借方式來呈現不失為是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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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光一個「鐘」就分為鈕鍾、甫鐘、甬鐘等,而鐘的每一個部分又都有專有名詞,這一張圖就是翻攝光復書局於「曾侯乙編鐘」圖錄上的說明,人客啊!看一下你就知道鐘的形制還真是複雜,猜猜看咱的金鐘獎上的鐘,用的是哪一種啊?

    這一次展覽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在票價部分,這一次的特展並不另外收費,而在相關出版品部分,導覽手冊售價80元有專文說明的導覽圖錄售價350元,在台北博物館界吹起一狗票收費特展裡,真的台博館是打佛心來著的,有人會說中國來的文物在成本上不能和歐美地區相比,如果真是如此,博物館擔負的社會教育是專為少數負擔得起高昂票價的社會菁英服務嗎?要不至少在書籍出版品的部分降低售價,讓這些無法恭逢其盛的學生們可以藉由書籍瞭解相關知識吧!推薦諸位有時間可以去看看這個展覽,體會一下奔放瑰麗的楚文化,展覽相關細節可以上國立台灣博物館官方網站查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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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熊於現場所繪製的速寫,現場許多的人就是用這種姿勢在看展覽,不過大熊沒有遇見穿短裙或是穿著低胸服飾的美女,露出上圖撩人的姿勢,後來我想想我也是用這種姿勢看展啊!會不會有人心裡想著「這個人的屁股還真大!」之類的話語?

 

★  文章標題取於 清代蒲松齡對聯,對聯全文如下:「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假借此聯向台博館策展團隊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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